第116章 115.德思礼一家的改变与邓布利多的叹息
    而后场景变换，森林变成山丘，那颗木头太阳又动了起来，照着三个女巫和骑士手挽着手一起向着山下走去。
    “就这样，他们四个人非常幸福的活了很久，可他们谁也不知道，也从未怀疑过，其实好运泉的泉水一点魔法也没有”是邓布利多的声音，这位老人慢悠悠的为这场演出作着最后的总结。
    非常有教育意义的，也非常标准的寓言童话故事的结尾。
    而在邓布利多的话音落下后，哈利便拼命的拍起了巴掌，佩妮姨妈的掌声不比自己的儿子小，而随着他们热烈的掌声，就连费农姨夫也都鼓起了掌。
    “所以这是什么？”哈利问道。
    “《好运泉》，一个属于巫师的童话故事”邓布利多乐呵呵的说着。
    他拍了拍手，于是这四个小人以及他们所站立的那一片冒险的土地与森林一瞬间便快速缩小了起来，直至变成六块方自己跳回了桌子上。
    “这可真神奇，哈利，你错过太多了”达力一脸兴奋的扭过头向着哈利说道：“这就是魔法吗？实在是太酷了！他刚才只是拍了拍手，这些就变成了刚才那些东西——会跑，会跳，甚至还会说话！”
    达力不停的比划着自己的双手，试图用自己的描述以及动作来让哈利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的脸颊看上去都因为这种过分激动而变得发红。
    “我们实在有些等不到你，所以就在阿福的极力要求下先行用餐了”邓布利多耸了耸肩说道：“你有了一个很棒的管家，哈利，用他的说法来说就是让来到波特老宅的客人们饿肚子可是在丢你的脸面，他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阿福说的没错”哈利笑着说道：“让你们饿肚子我可是会愧疚的——当然也要感谢你，我伟大的校长先生，你为我的亲人演出了一场完美的剧目，我的姨妈很喜欢。”
    这是实话，在刚才邓布利多的表演结束后，佩妮姨妈所发出的掌声力度甚至要比达力的还要高，直到此刻她的脸上也难掩兴奋的神色。
    “嗯，是有些”佩妮姨妈有些矜持的说道，她依然在笑，还是那种强行压抑却压抑不住的兴奋笑容，“我是说，这一切都很有趣不是吗？非常的神奇，非常的好玩，达力也很喜欢。”
    虽然德思礼一家并不能看出邓布利多刚才所表演的那些东西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这位老人所展现出的魔法实力有多么强大，但他们至少能看个新奇——好玩就对了。
    这可是德思礼一家无论去外面参加多少场麻瓜魔术表演都没法看到的东西，说实话他们心中甚至隐隐觉得仅凭自己今天看到且经历的这一切，早上那趟疯狂的公共汽车旅行就已经值回票价了。
    ……值，值吗？
    一想到这事，费农姨父就感觉自己的胃部似乎又开始报警了，还有那种眩晕感……
    “所以阿玛塔最后为什么没有去洗好运泉？”眉头紧皱，达力突然问道。
    “你觉得呢？孩子”没有直接给出答案，邓布利多乐呵呵的说道。
    “因为在最开始渡过那条河时，阿玛塔就把自己脑袋里关于她那位消失的情人的所有美好记忆全部抽出来然后被河水冲走了？”达力抓着脑袋不断的思考着，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但是她不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痛苦和思念才去寻找好运泉的吗？”达力一脸苦恼的说道。
    “噢，我亲爱的小达达”看着正在思考的达力，佩妮姨妈一脸宠溺的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正是因为她扔掉了自己关于那个情人所有美好的记忆，所以她才不会再痛苦和思念呢？”
    “……啊！因为她只剩下了憎恨和怨念！”达力恍然大悟了，“毕竟分手后只会希望另一半死，这可太正常了。”
    达力的话语让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非常的僵硬。
    这是什么话？
    为什么现在的小孩子会有这样的感悟？？
    “……亲爱的？”看向自己丈夫的目光骤然间变得犀利了起来，佩妮姨妈柔声问道。
    “嗯，确实是个好问题”假装没看到自己妻子的眼神，费农姨父一脸深沉的说道：“说起来，最后这个结局是什么意思？他们四个人——我是说，三个女巫和一个骑士非常幸福的活了很久这个——没别的意思，就是纯好奇。”
    邓布利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目睹这一切，哈利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他真的很少从邓布利多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嗯，这种表情也许可以被称为无语。
    无论是对于哈利还是对德思礼一家来说，今天都是意义重大且格外不同的一天。
    第一次的，哈利在自己的家里招待了德思礼一家，也第一次的，德思礼一家清晰的有了一个认知——自己这位外甥已经长大了，或者说，每个人都能看出来哈利十分想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家去。
    即使在过去的十一年里已经无数次当面直白的告诉过哈利他是一个不被喜欢的累赘，但是当这个累赘竟然真的要离开自己的家庭时，德思礼一家的心中却也都或多或少的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复杂感情。
    那是不舍吗？
    必然是有一点的。
    或许还有解脱了束缚的轻松，再也不必担心邻居会发现自己家异常的安心，以及一丝对于阿福的不舍——即使只在昨天一天中享受了一番阿福的服侍，但是德思礼一家的每一个人却也都爱上了那种舒适感与安逸感。
    人心的复杂总是难以用简单的语言去描述。
    阿福早已收拾好了客房的卫生，今天的德思礼一家将会留宿在这里——留宿在一个他们一直以来都抱有着敌意与畏惧的巫师宅邸中，甚至还是在一个有着大量巫师生活的村庄中。
    就像是在满足自己孩童时期残留的幻想一般，佩妮姨妈漫步在这古老的宅邸里，在自己的丈夫小心翼翼的陪伴下，相比之下，达力则要大胆的多了，他横冲直撞。
    好在有阿福暗中看着，哈利也不必担心他们会受伤。
    让哈利有些没想到的是，就连自己那么难搞的姨妈一家都选择了今晚留宿在这里，但是邓布利多却执意要走，无论他怎么邀请都不肯在外过夜。
    “我还以为在朋友家留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站在园口，哈利开了个玩笑说道。
    波特家的园因为还没有开始收拾而显得破败不堪，特别在堆了一大堆从房间里整理出来的破破烂烂的东西后，这园看上去就更令人心酸了，跟什么垃圾回收场似的。
    阿福甚至都不敢往窗户外面看一眼，只要一眼，他作为家养小精灵的尊严就会开始破碎，然后狠狠的往墙上撞脑袋——哈利不得不以命令去禁止阿福惩罚自己。
    “你得知道，哈利”邓布利多颇为幽默的说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时你就会明白，一位百岁老人在生活上究竟会有多少不方便的地方——总之非常感谢你的邀请，如果下一次你要在这里举办一场充满了牛头人特色的宴会，请务必喊我前来。”
    “我亲自下厨？”“是的，得你亲自下厨才行”邓布利多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说实话有时候晚上做梦的时候我都会梦到那些菜的味道呢。”
    “那你可得小心点别把枕头给吃下去”哈利轻笑了起来。
    说到这里，两个人便都笑了一阵。
    “说起来，有什么办法能限制家养小精灵所特有的那种幻影移形吗？”哈利突然问道：“反幻影移形咒只能限制住巫师们的幻影移形，这可不够安全。”
    “……可以是可以，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在回去后找出这个魔咒寄给你，但是你真的要这样做吗？”邓布利多有些诧异的说道：“一旦你给自己的房子施展了这个魔咒，那么阿福可就没法随着你的一声呼喊就立即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和哈利之前猜想的一样，巫师们正是为了让家养小精灵方便服侍自己才特意将它们放出了反幻影移形咒的识别范围。
    “那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哈利由衷的说道：“我不知道福克斯有没有告诉你我是怎么和阿福认识的，那个时候的他还叫做多比，但我确实不想再一天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我却拿闪现来闪现去的它没什么办法了。”
    “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觉得你需要的实际上是另一个魔咒”邓布利多想了想后说道：“它能够让你的房子里只有你允许的家养小精灵才能随意施展幻影移形进出。”
    “可以吗？”哈利有些意外的说道：“听起来真不错。”
    这个魔咒就很好了，说实话哈利也觉得不能在房子里随意施展幻影移形的话会有点对阿福不太友好，那毕竟会极大程度的增加阿福的工作量以及疲劳程度。
    “当然可以”邓布利多笑着说道：“我会将两个咒语都寄给你，随你需要使用——所以你已经彻底打算住在这里了？”
    一边这样说着，邓布利多一边向着波特老宅内部望了一眼。
    “差不多吧”哈利解释道：“我准备每年假期都请我的姨父和姨妈来家里做客住几天，这样也算是与血亲在家中共同生活一段时间了，你不必担心我母亲留在我身上的那个魔法失效。”
    “看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邓布利多微微点了点头后说道：“说真的，哈利，在今天之前，我根本想象不到你竟然能和自己的姨夫一家相处成这个样子……我很惊讶，非常的惊讶。”
    他重复着。
    或许还应该加上欣慰两个字，只不过这个词对于朋友来说多少有些居高临下了，所以邓布利多并未说出。
    “这并不难”哈利摇了摇头说道：“无论是佩妮姨妈还是费农姨父，让他们无法与我正常相处的原因只有那么几个，只需要针对处理就可以轻易化解。”
    “是的，哈利，道理确实是这样的没错”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说道：“但很多时候人们往往明知道怎么样做是对的，却永远也不会向着对的方向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听起来你似乎和自己的家人相处不怎么愉快”哈利敏锐的说着，然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邓布利多僵住的笑容。
    想了想，哈利还是没有将自己在教堂的墓地里看到的那个名字说出。
    “……噢，你的直觉可真不怎么友好，哈利”邓布利多咕哝了一声，“我想你大概也不喜欢听到一个老头子喋喋不休的说教，所以我还是趁现在闭嘴吧——再见！”
    像是在赶人似的，邓布利多将哈利向着波特老宅的方向推了推，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想要在外面自己走一走，让哈利不用管他……而考虑到那个名字以及这里是戈德里克山谷，哈利也就没有继续坚持下去，在道别后向着屋内走去。
    站在石子砌成的街道上，邓布利多环顾四周，在已经接近深夜的当下，戈德里克山谷中有些房子里的灯火已经黯淡了下来，而有些则依然明亮着，打开的窗户向外飘散着喧嚣的声音。
    他能看到哈利已经走进了波特老宅中，在灯光照耀的模糊人影闪烁间，似乎坐在了客厅临着窗户的位置……阿福拉上了窗帘。
    耸了耸肩，邓布利多将手缩回了自己的袍子里，他仔细打量着面前这栋在夜色中已经换了个模样的房子——多少年了，这栋房子在他的记忆里原本都已经定格在了一片废墟的状态。
    但是现在，哪怕只是从外界看去，这栋房子却也变得鲜活了起来，不仅摆脱了一种废墟般的状态，就连那些肆意生长的爬山虎或者其他植物也都消失不见，甚至连房顶上的破洞都没有了……那还是自己修补的。
    一想起自己这一年来的苦命生活，邓布利多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什么时候邓布利多这个名字竟然和苦力活扯上了关系？
    这合理吗？
    于是又是一声叹息。
    自从这个男孩进入魔法世界后开始，有很多事情都远远超出了邓布利多的意料之中，背后他所看不到的地方更是有无数暗流涌动。
    邓布利多确实有进行过另一种尝试，但从哈利·波特身上所得到的反应却总是让他犹豫不决，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做出更激烈的反应，亦或者视而不见——而他最终也选择了放任。
    或者说，他没法不选择放任。
    在很多年前邓布利多初次见到汤姆，也就是后来的伏地魔时，他惊讶的发现这个男孩拥有着天生强大的魔法能力，即使还没有进入霍格沃茨也能自己摸索着施放一些小魔法。
    而这也正是邓布利多担心的地方，因为他从汤姆的身上看到了英俊的外貌与得体的举止，也看到了远超同龄人的智慧与成熟，但唯独看不到对他人的同情心，还充满了强烈的控制欲与优越感，嗯，再加上一条对力量的渴望。
    那个时候的邓布利多以自己强大的魔法实力强行镇压了汤姆的小聪明，并勒令他将自己偷来的其他孩子的东西还给相应的人，而这也是邓布利多后来一直在后悔的一点——如果他当时采取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友善态度去引导教育，汤姆后来是否就会走向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本质上就是在以更强大的魔法实力去压服一个弱小的人，正是这种经历让当时的汤姆深刻体会到了一点，那就是魔法即强权。
    在几十年后的现在，邓布利多在哈利进入霍格沃茨并展现出他的奇异之处的那一天起就陷入过深深的思考，他确实犹豫过要不要像几十年前面对年幼的汤姆时那样对待哈利。
    邓布利多想做的也不是什么以魔法实力强行压服哈利，而是在思考要不要将哈利约束进自己的控制范围中，毕竟那个时候的哈利已经展现出了太多的自我，而且看上去无所顾忌，这一点在邓布利多看来是最可怕的——但是没用多久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相比起曾经的汤姆来说，哈利有点太强了。
    在萨满祭司俱乐部的第一堂课上，那最开始出现的四尊元素巨人每一个都拥有着接近格兰芬多塔楼的高度，它们的力量更是远远超出了寻常巫师的极限。
    在邓布利多看来，即使只击败其中的一尊元素巨人恐怕都需要上百个普通巫师的配合，而且还会死伤惨重。
    但这样的元素巨人哈利却一次就能召唤出来四尊。
    虽然在哈利的口中四大元素有着各自的立场与意志，而那四尊元素巨人也随着他的授课内容彼此战斗着，以至于邓布利多不禁思考了起来——这是否是一种威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