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145.进展顺利与分歧加剧
    一时间，福吉的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哪怕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但是有些事情终究还是难以控制的。
    这一切都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太多了，他没想到威森加摩的这帮人根本搞不清楚什么才是重点，重点难道是新的魔法吗？重点难道不该是法律与魔法部的威严吗？
    这帮人是怎么回事？
    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福吉在思考，他认为自己接下来的重点工作或许就是拉拢那些威森加摩的成员，将他们中的一部分收买为自己人……只有这样，才能在未来的某个时候让这些人站在自己一边，而不是邓布利多一边。
    让自己摆脱无能与傀儡之名，彻底成为一名真正的魔法部长，拥有权力，拥有威望——说不定能像尤里克·甘普那样成为传奇。
    （注：尤里克·甘普是魔法部成立后的首位魔法部长。）
    福吉的野心从未消退过，并且随着他在那个位置上呆的时间越久，这种野心就越发强大……恐怕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了。
    人总是会欺骗自己，也只会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真理。
    看台上的魔法部员工与威森加摩的成员们正在有序的退场，而哈利和邓布利多则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他正在邓布利多的带领下与那些威森加摩的成员们打着招呼。
    哈利并非没有注意到看台最高处福吉的那张臭脸，但谁会在乎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呢？
    在哈利的眼中，福吉甚至连威胁都算不上，像这样利欲熏心自命不凡的野心家他已经见过不知道多少了，谁又会因为一只蚂蚁的野心而如临大敌呢？
    那简直是在自己作践自己。
    除非那只蚂蚁比人还高大，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虫人王国——但很显然，福吉并不是那么高大强壮的蚂蚁。
    如果福吉真的做出某些不智的事情，那么直接杀掉就行了，人不能因为自己还没有犯下的过错而受到惩罚，不公正且不正义的法律也拦不住哈利，而死亡将会终结福吉的一切野心，但在那之前，哈利并不觉得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野心家需要自己去苦心积虑的应对。
    甚至都算不上敌人。
    “波特先生？”又一位身穿紫红色长袍的陌生巫师站在了哈利的面前，他友好的伸出了手，说道：“我看过了你那篇文章，并且我今天也见证了你在那篇文章里所说的一切，我想我恐怕得向你道歉。”
    “道歉？”哈利好奇道。
    “是的，我之前一直以为那种‘元素’只不过是无端的幻想，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这位巫师叹了口气后说道：“是叫瞥视药剂对吗？今天回去后我会试试的。”
    “原来如此”哈利点了点头后说道：“你会发现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的，先生。”
    “谢谢。”
    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位巫师便在和哈利握了握手后离开了第四审判室，毕竟等在他后面的还有其他人呢。
    “记得写一篇新的论文，孩子”一位看上去甚至比邓布利多还要苍老的老巫师颇为不满的说道：“我能看出来，你在那篇论文上藏了太多的东西了，好好干，魔法界就需要你这样热衷于探索魔法奥秘的孩子，现在的巫师越来越不重视这点了……”
    这位老巫师还在絮絮叨叨的抱怨着巫师们真是一代接着一代不争气的事情，话语间充满了上了年纪的人的感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魔法之谜》还没有刊发我的论文才对”哈利挑眉道。
    “是的，确实还没有，哈利”一个看上去差不多三四十岁年纪满脸络腮胡的巫师说道：“但你得知道我们是谁，威尔德史密斯为了你的那篇论文几乎跑遍了所有家族，只为了让他说的那些事情听上去不像是一个臆症发作的人在胡言乱语。”
    “其实也不能算是所有家族，瓦伦西亚，你知道的”旁边一个巫师插话道。
    “也对”这位叫做瓦伦西亚的巫师点了点头后说道：“总之，我很期待看到你的下一篇论文，今天过后，不管有些人信不信，威尔德史密斯恐怕都得尽快把那篇文章发出来了。”
    “谢谢，我会尽快写下一篇的”哈利笑着说道。
    也就是说，威森加摩的这些要么有地位要么有实力的巫师早就已经知道元素的事情了，怪不得和魔法部的那些员工们比起来他们刚才表现的非常淡定。
    “加油，孩子，我很期待你所说的这种新的魔法体系。”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
    简直像是什么粉丝见面会现场似的，威森加摩的巫师们纷纷与哈利打着招呼，他们在期待着哈利今天为他们展现出来的那种新的魔法——对于这些颇有成就的大巫师来说，他们要比一般的普通巫师更加关注魔法本身。
    对于普通巫师来说，魔法仅仅只不过是一种工具罢了，就好像麻瓜会用各种电器似的，从生活习性以及本质上来说，普通巫师与麻瓜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源源不断的还有对邓布利多打招呼的声音，毕竟现在的威森加摩是在邓布利多这位首席魔法师的领导下，虽然他今天并没有坐在最高处。
    直到人群终于离开后，哈利和邓布利多才总算是得到了片刻空闲。
    “如果你是在找亚瑟的话，那么就不必多费工夫了，哈利”邓布利多开玩笑道：“我对他说过了，你今天恐怕会晚一点回到陋居，唔，不过他托我转告你莫丽准备了肉丸子，希望你不会错过。”
    “那么我会错过吗？”哈利开玩笑道。
    “当然不会”邓布利多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毕竟我只是一个干枯老瘦的老头，自然不会将你捆在身边，哈哈。”
    哈利也笑了起来，不过笑着笑着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很明显，邓布利多”一起走在阴暗的走廊里，哈利平静的说道：“你推选上去的福吉有些失控了，他想要更多。”
    “啊，恐怕我们两个的理解稍微有一些偏差”邓布利多轻声说道：“至少在我的眼中，我们的魔法部部长从来都不是由我推上去的，而我也从没有过操纵他的想法。”
    “你是在骗自己吗？还是说你在玩什么特别的游戏？”哈利毫不留情的说道：“别说是巫师社会的普通人了，就连福吉自己都不相信这种事情，连罗恩这种孩子都知道福吉在刚上任的时候每天都会将自己的工作通过猫头鹰送给你然后询问你的意见。”
    “并且我也坚定的拒绝了这种行为，从未给出过什么建议”邓布利多回答道：“福吉是在按照自己的意愿治理着英国魔法界。”
    “那么很明显的，福吉自己并不是这样觉得的”哈利直言道：“他想要挣脱你的控制，我能看到他的渴望——你不必对我再次强调你的那些说辞，我也不会因为福吉还未做过的事情去惩罚他。”
    哈利直接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语。
    “但你也知道那个对我抱有着仇恨的敌人依然有着数块碎片不知道藏在何处，如果福吉做出了什么会影响到我安宁的决策，那么我必然不可能像你一样容忍他，让他像一只恶心的苍蝇似的一直在我眼前飞来飞去。”
    “哈利，我们必须谨慎的使用自己的力量，特别是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后说道：“如果碰到一些不顺心的事情就诉之于暴力，想要以自身的力量去强迫他人顺从自己的话，我们与伏地魔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们最大的敌人始终是我们自己，哈利，请原谅我的啰嗦。”
    “我们这样的人？”怪异的看了身旁的邓布利多一眼，哈利轻哼了一声，“如果你不去承担你应该承担的责任，那么就会导致局势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掌握，这才是最大的错误。”
    “噢，哈利，我年轻时曾多次被邀请担任魔法部长，但我总是拒绝”邓布利多微微摇头说道：“我对权力不感兴趣，我更愿意在学校里教导年轻人，帮助他们成长。”
    “是的，所以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哈利紧接着说道：“你没有处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这才导致英国魔法界乱象横生，以至于你在对付伏地魔的时候甚至得分心应付魔法部的干扰——这是十二年前的事情，我看过当年的记录了，别想着糊弄过去。”
    “那我的回答恐怕就只有一句了，哈利，那就是我没法坐上那个位置”出乎意料的强硬回答，邓布利多轻声说道。
    仅此而已，甚至没有更多的解释。
    “是吗？”哈利忍不住讽刺道：“但实际上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哪怕福吉明确的表明了不愿意也无法阻拦，我甚至都能猜到你会怎么说——‘噢，亲爱的康奈利，恐怕我们必须得这么做’——福吉根本没法违抗你的意愿，就像很多人猜测的那样，你可以指挥魔法部，或者指挥里面的许多人行事。”
    在和肯梅尔红隼队中自己的几位队友闲聊时，一帮男人坐在一起自然会聊到魔法界的局势以及自己的看法，哈利一直在听。
    “噢，亲爱的哈利，恐怕你过于高看我了”虽然是应着哈利的话语说着开玩笑似的话，但此刻邓布利多的脸庞却严肃异常，就连他的声音也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我向你发誓，我绝无此意。”
    邓布利多认真说道。
    “是吗？”哈利平静的说道：“我确实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以这样一种甚至可以被称为自欺欺人的方式束缚着自己，你画了一个圈，然后将自己关在了里面……但是随你了。”
    “至少现在的魔法部还没有堕落到需要我将他们摧毁再推倒重立的地步，我没有那个心思，也不希望我的时间浪费在管理巫师社会这种事情上。”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邓布利多轻笑着说道：“真高兴你还能看到魔法部有它存在的积极意义。”
    “是的，但这并不代表福吉还能继续干下去多久”哈利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上周的预言家日报公布了目前对福吉支持率的不记名调查，不满意度是百分之六十一？”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低的数值，可以说离下台已经不远了。
    魔法部部长是通过选举得来的职位，而不是终生制的皇帝。
    “福吉低估了整件事的影响”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后说道：“原本只不过是一件未成年人校外施法的小事而已，福吉只看到了巫师们激烈的反应，却不曾想到那些激烈反应本质上是源自于过去许多年里人们对魔法部一次次错误的怨念。”
    “积累起来的民怨”哈利总结道：“就算是兽人苦工也是会罢工抗议的。”
    澄清一下，兽人苦工虽然叫着苦工但实际上是兽人这个种族中那些不擅长战斗的人，所以就被打发去干苦力活了，虽然他们在尚武的兽人种群中确实不受待见，不过兽人苦工真的不是奴隶。
    所以就算他们罢工抗议了也不会付出生命的代价，那是联盟在尬黑。
    “虽然我不清楚你所说的兽人苦工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但是我想我能明白你的意思，哈利”邓布利多微微摇了摇头后说道：“不过一个月前我确实没想到你会直接起诉魔法部，还通过预言家日报将一切都说了出去……出乎意料。”
    “因为我没有找你解决这件事？”哈利笑了一声，“如果我找你的话，你大概是不会让我起诉魔法部的——很显然，邓布利多，我们截然不同。”
    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两个人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良久。
    “……是的，哈利”邓布利多轻声说道：“恐怕事实就是如此。”
    邓布利多不会坐视魔法部的威严扫地，因为他很清楚魔法部威严与公信力的丧失将会导致巫师社会的秩序变得混乱，所以他会维护魔法部。
    但哈利不会。
    没有回答，哈利与邓布利多已经走出了威森加摩管理机构所在的区域，而他们会碰到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变得不利于谈话。
    ——但实际上也不会再有什么谈话了。
    再一次的分歧，虽然没有什么歇斯底里的咆哮或者喊叫，但无论是哈利还是邓布利多却都非常清楚彼此刚才所说的话语究竟都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对话在过去也进行过数次，然而这一次却要比在霍格沃茨中的那些要更加正式，也更加严肃。
    哈利几乎是在明摆着向邓布利多划出了一条线，那就是无论邓布利多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不愿意成为魔法部部长，以至于现在魔法部中小人当道——这样的魔法部，这样的法律是无法束缚住哈利的。
    甚至是摆在脸上的威胁，只要福吉做出了某种具有伤害性的事实，那么哈利就会送他上路……去往迷离幻境的路。
    这是邓布利多永远也做不出的事情，也是他不允许其他人做出的事情。
    两个人都知道这点。
    或许是因为此刻正和邓布利多走在一起的原因，这一次直到哈利走出魔法部的正厅入口为止都没有被人给再次围起来，先前那些狂热的支持者们似乎也被魔法部的人给送了出去。
    魔法部的正式入口竟然是一个路边的电话亭，当哈利离开电梯走到大街上时，回过头的他只看到了一个外表有着锈迹的普通红色电话亭，里面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神奇的巫师魔法。
    “抓住我的手臂就好，哈利”又恢复了平常那种笑呵呵的模样，邓布利多抬起胳膊示意道：“我会送你回到陋居，你不会错过莫丽的肉丸子的。”
    “幻影移形？”既然邓布利多摆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那么哈利也不会说什么，他伸出手搭在邓布利多的胳膊上说道。
    让哈利有些奇怪的是，邓布利多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了幻影移形？
    韦斯莱先生的口风这么紧吗？
    说不告诉其他任何人就不告诉？
    熟悉的感觉，不过哈利已经很适应这种空间转移的后遗症了，他平稳的落在了地上，不远处的地方就是陋居。
    “做好真正的成为名人的准备吧，哈利”邓布利多悠然说道：“不是大难不死的男孩，而是新魔法的发现者与创造者，足以被独自记载于魔法史上的名人。”
    “意思是他们送给我的圣诞礼物将不再是果和点心，而是变成一本本书？”哈利开玩笑道，他还记得邓布利多曾经给自己讲过的故事。
    “啊，那确实是件很令人很头痛的事情”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不过你要习惯这个过程，据我所知，你的朋友已经在送你书了不是吗？”
    “所以？来自长辈的告诫就只有这些吗？”哈利问道：“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那你以为我会说什么？”邓布利多突然笑了起来，“劝告你要警惕？要小心自己变得不是自己？不不不，从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告诉过你的，哈利，我已经不再将你视为一个孩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