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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相爷在位(一更)

      第108章 相爷在位(一更)
    今日发生的事,不仅是晏殊在写信查漏补缺。
    同样受了伤的窦臭也在让仆人给他代笔写奏章。
    王从益再给他爹写信,详细的记载了今日的所见所谓。
    宋十二阴差阳错的此举。
    倒是个把窦臭变成真正王家狗子的好机会。
    王从益自是老早想到窦臭报复宋煊,但他没有料到这件事竟然被宋以这种角度给翻盘了。
    他一直都等着宋煊来求自己帮忙呢,那日早些离场同宋煊搭话也不是无的放矢。
    可更让王从益没料到是,愤怒昏了头的窦臭竟然说出那种昏话来。
    他摔断的是腿i,不是脑子啊!
    但王从益觉得无论如何,这件事发生对他们家都不亏。
    同样在监牢外的吕乐简,借机要来笔墨说是要给家里报个平安。
    免得他们担忧,倒是也没有引起怀疑。
    实则他是给他堂哥吕夷简写信。
    是个能收服诸多应天学子为吕家效力的好机会。
    吕家在朝中虽然有多人为官,可谁会嫌弃自家在朝中的势力变弱啊?
    他堂哥才刚升任宰相,正是用人之际。
    利用窦臭的行为,笼络一大批学子,那也是极好的机会。
    毕竟这种收买天下学子的机会,可是不多见呐。
    吕家必须要抓住机会!
    大家都有自己的算计。
    故而夜里从宋城往东京送的书信,不止一份。
    甚至连辞官养病的张师德以及杨子晋,全都开始写信。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一个读书的好苗子轻易被窦臭给挤压喽。
    在东京上班的官员们,并不是朝九晚五。
    相反还是蛮辛苦的。
    宋代是古代更鼓制度发展和完善的重要时期。
    这一时期与更鼓制度密切相关的计时工具、计时方式、谯楼等物质、技术基础都日臻成熟。
    东京成为宋代更鼓制度最为完善的地点。
    漏刻为朝会提供标准时刻。
    大宋官员在正式上朝前的一段时间称为待漏。
    待漏院即官员待漏之时集结休息之所。
    尽管大宋对于官员待遇极好,这里又能吃早饭,又有果蔬以及酒水供应。
    当然还有不少小商小贩以待漏院为生。
    不少官员吃腻了供应,自是要买些餐食来换换口味。
    尽管有些官员对于这些商贩感到嘈杂,可也不愿意与众人唱反调。
    存在就是合理的。
    但是待漏院的规定是五更准时在此等候上朝,大臣们寒暑时节也得照样来此等候。
    你必须得在更早之前动身前往等待,甚是辛苦。
    吕夷简的姻亲张士逊久在东京,当他数年后从吕家听闻自己即将外放的美差,欣喜不已。
    在诏令还没下之前,就不去待漏院遭罪了。
    今日吕夷简照常上朝,乘坐驴车。
    马在大宋民间还是极少的。
    尤其是新任宰相,还是要注意一定的影响的。
    牛车有些慢,驴车正正好。
    关键乘驴车,还有那么一股子“政治正确”的味道。
    驴这玩意在大宋对于马而言,属于极佳的代餐。
    无论是当朝宰相,还是曹国老倒骑驴等等皆是如此。
    他手里捏着年轻的堂弟吕乐简写的信。
    不应该是没考上书院的事吧?
    晏殊那里自己也说不上什么话的。
    吕夷简一直都在外做官。
    因为干得好,才成为真宗近臣。
    真宗把他吕夷简的名字屏风上,坊间传言是要把他提拔为宰相的消息不胫而走。
    但是一直都没有实行。
    不等真宗把他提为宰相,真宗的小身体就完蛋了,驾鹤西去。
    直到仁宗上位,才提拔了他。
    吕夷简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先帝是在给新帝铺路。
    所以吕夷简这个新近臣与真宗老近臣晏殊没来得及多联络感情。
    晏殊年纪轻轻穿紫袍的时候,吕夷简还在外面历练,孙子都有了。
    二人之间整差一辈人。
    但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二人也结下了友谊,互有诗文唱和。
    前番晏殊被外放,也是吕夷简出面进行营救,把他改判到应天府去了。
    晏殊广邀英才前去考取应天府书院这事,大家都知道。
    吕夷简也明白人多,必然会考核严格。
    但愿不是自己的堂弟过于“优秀”,被应天书院刷了下来,找到自己这里求情。
    吕夷简打开信件。
    第一句便让他眉头微挑。
    这个不成器的堂弟,竟然不是为了他自己的事,而是为了吕家的事情。
    信中详细介绍了窦臭针对应天书院学子宋煊之事。
    以及那个叫宋煊学子的反抗事由。
    如今这件事在宋城已然燃起了轩然大波。
    朝廷命官公然宣称他就是律法,再加上先前他儿子与人争执被质问大宋是姓窦了之类的传言。
    事无巨细的都给写上了。
    结尾说了此事乃是大事,还望堂兄能够早做准备。
    吕夷简多年在外历练,自是有能力之人,闭上眼睛就晓得今日朝廷必然会发生极大的风波。
    有了他堂弟提前通风报信,接下来应对起来倒是心里有数。
    至于那个叫宋煊的学子,不过是有些许才华,算不得什么。
    就是吕夷简不清楚宋煊裹挟众多学子去找窦臭讨要公平一事,是他自己个想出来的办法,还是有晏殊在背后指导他。
    都不重要。
    此事能为自己所利用才是重中之重。
    自从新皇登基,太后主政,朝中格局已然变化了一阵。
    如今称得上一句相爷的。
    也就是枢密使曹利用、集贤相王曾、枢密副使张知白、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吕夷简、参知政事鲁宗道、枢密副使张仕逊、同平章事王钦若。
    这几人当中,也就是曹利用当枢密使的时间最长,如今已有十载。
    其余宰相,他最看不上的便是王曾。
    即使王曾是除掉丁谓的第一人,功劳巨大,但曹利用认为自己功劳足够大而无所顾忌,经常与王曾争地位的先后。尽管仁宗皇帝亲自确立曹利用地位在王曾之上,可没过多久王曾就升官了,地位再次在曹利用之上。
    但随着仁宗的安慰,曹利用越发自大,他的职位还排在副宰相张知白之上。
    总之,朝廷中枢的几个人也有各自针对的目标,刘太后执政,主打一个平衡。
    东风也别想压过西风,势力旗鼓相当,她才能更好的把控朝局。
    这些宰相当中。
    权柄最重的还得是瘿相王钦若。
    此时的他被拜司空、同平章事,进位司徒,册封冀国公。
    吕夷简坐在待漏院的房间里,闭目养神,耳朵里隐约传来窃窃私语。
    看样子应天府的官员以及家里有关系的学子们,第一时间把消息传递回来了。
    倒是不知道晏殊会如何写这封奏折弹劾窦臭。
    对此,吕夷简倒是蛮期待的。
    翰林学士这个重要位置,正愁没法插进自己人,机会来了。
    对于被拜相不久的吕夷简而言,他需要更多人支持,将来也好取代王钦若。
    王钦若垂垂老矣,怕是没几年活头了。
    吕夷简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
    王钦若的儿子在应天府养病,也不知道给他送消息了没。
    王钦若身材瘦小,他脖子上又长了个赘瘤,可谓是极为醒目。
    对于儿子送来的最新消息。
    王钦若在家里就已然看到了。
    虽然儿子对那叫宋煊的学子极力吹捧,是个将来可以收入麾下的好苗子。
    可他们爷俩身体都不好,收拢那么多人有什么用呢?
    照拂家族?
    你后代都没有继续在朝中为官的,大抵是人死账消的。
    王钦若也懒得掺和这件事。
    他年岁大了,没多少精神头。
    在家中每夜里睡的少,但是在这待漏院,可能是习惯使然,他竟然会经常睡着补觉。
    相比于其余人,王钦若是愿意早起来上班的。
    至于这几个宰相,也就是吕夷简与王曾二人称得上是年轻力壮的。
    其余几人皆是垂垂老矣。
    王曾手中拿的是晏殊写的弹劾奏章,说是弹劾,就是把事情都给如实记录下来,请朝廷为普通学子做主。
    不仅如此,他还把宋煊写的文章也一并抄录交了上来。
    对于窦臭这个人,王曾是谈不上喜欢的。
    此人仗着出身名门,又担任翰林院头头这一清贵职位,可谓是极其傲慢。
    近日竟然做出此等恶事,真以为天下都姓窦了吗?
    于是在上朝之前,众人都已经打好了腹稿。
    此时的仁宗皇帝端坐在皇帝宝座上,但主事的还是他的母亲刘太后。
    至今他都认为自己的亲娘就是她。
    不得不说仁宗皇帝还是仁慈,他祖上让宰相站着说话加强皇权,但是几个宰相年岁大了,他特意赐座让几个老头坐着。
    随着一些事情的议政结束,倒是有人把窦臭写的弹劾奏折交了上来。
    窦臭不仅把宋煊打成十恶不赦之人,又连带着批评晏殊与范仲淹。
    听得刘太后心中极为诧异,应天府学子这是要造反了吗?
    但是她到底是经历过朝堂党争,且矫诏利用丁谓干掉寇准,随后又铲除了想要弄权的丁谓,甚至想要宰了他,但是在一帮臣子的劝导下,才把丁谓发配到崖州去等死了。
    刘太后作为大宋第一个临朝称制的太后,政治斗争经验丰富。
    故而没有率先发表意见,也没有听信窦臭的一面之词,而是让几个宰相先发表意见。
    张知白第一个提出反对的意见,窦元宾完全是夸大事实,意欲何为?
    几人也是赞同张知白的话。
    轮到王曾说话时。
    他顺势就把手中的奏章交了上去,是应天府知府晏殊上的奏章。
    刘太后微微抬头,她着实没想到晏殊竟然会主动上奏章。
    难不成他想通了,要低头回来?
    怀着这样的心思,刘太后便让人把奏章念了念。
    可是开口第一句就是弹劾翰林学士窦元宾,紧接着便把事情经过全都说了出来,听得众人一阵皱眉头。
    尤其是窦臭说什么他说的话便是大宋律法。
    饶是他们这些当朝宰相都不敢口出狂言,此人真是狂的没边了,才会引起学子们的公愤。
    上一次学子拿书本砸的还是宰相呢。
    刘太后听完后也觉得十分恼火,这个窦臭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官府还没有找到凶手,他就把凶手定为一个普通学子头上,就是因为他仗义执言怼了他的好儿子。
    当真是岂有此理!
    刘娥本就是出身民间,尽管在大宋政坛上有所表现,可骨子里也是有些看不得官员欺辱百姓的。
    至于其中王神医的儿子说要讲究个人卫生不容易生病的理论,全都被众人给略过去了。
    大家都是讲究人,不像窦臭那般。
    二人写在奏章的话,还是晏殊的更具有条理性,不像窦臭什么都没有,就喊打喊杀之类的。
    可是没等她言语,已经进入青春期的宋仁宗忍不住开口:
    “他窦元宾竟然不问青红皂白的仗势欺人,对得起朕给他的俸禄吗?”
    他深知读书人是国家的根本,此事若是不好好处理,大宋还有未来吗?
    天子一开口,这事就定了性。
    “官家说的在理。”王曾立即跟上:
    “应该派遣臣子下去调查一番,若事情经过完全属实,臣请求罢免窦元宾的官职。”
    众人都相信晏殊的人品不会公然作假,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刘太后并没有反驳,而是询问在场的几个宰相意见。
    曹利用虽然看不上王曾,但是对晏殊极度有好感。
    他们二人同朝为官多年,此时自是第一个响应。
    张仕逊、鲁宗道、张知白都没有反对。
    王钦若也是点头默认,就当是给儿子的病情舒缓身心了。
    至于收窦臭当狗,一点也不着急,总得等窦臭走投无路再说。
    倒是吕夷简主动开口道:
    “既然晏知府觉得这个宋煊学子有才,不如把他的策论与我等看一看。”
    “可。”
    刘太后应了一声后,便有人把宋煊的策论交给吕夷简。
    至于晏殊所说的诗词交给另外的宰相们去观看。
    王钦若眼睛一亮,指着纸张:
    “此子的诗词写的倒是有一套,让人眼前一亮,小小年纪还懂得只留清气满乾坤。”
    王曾过来瞧了瞧:
    “我倒是觉得那一句之师,颇有意境,能让同叔吃了瘪,哈哈哈。”
    几个宰相打趣着一字之师。
    坐在皇位上的赵祯,心里念着宋煊这个名字,倒是没听过。
    他只记得有一个说老家是应天府的叫宋温暖的孩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