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鸦人过往
    王不服关上猛拍彩虹屁的系统，有些头疼。
    林肯是弄死了，可收尾工作却很是麻烦。
    整个黑森林都已经被惊动了，可还有一些民兵被困没有死去。
    尽管王不服很关心他们的安危，但他也没有办法在这种混乱的黑夜里强行营救他们。
    以现在的情况，恐怕把整个升阳村的兵力都投入黑森林，也砸不起什么水。去救人的人死光了，被救的人都脱困不了几个。
    不是所有军队和军队的指挥官都有大无畏的自我牺牲精神。至少王不服现在还没有。
    他只能整军先撤出黑森林，赶往鬼跳崖，把被林肯俘虏的鹰身女妖救下。
    至于那些民兵，王不服只能祈祷他们能撑过这个黑夜。
    在赶往鬼跳崖之前，王不服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
    黑森林外，六十三只乌鸦刺客在王不服面前垂首跪成新月形，他们的黑色羽翼在菌毯上拖出蜿蜒血痕。
    金闪闪的尖爪抵在为首的刺客喉头，爪子摩擦声宛如死神磨刀，还不断发出哈气声进行恐吓。
    王不服冰冷冷地看着他们，问道：
    “你们是什么意思？我是说过降者不杀。但不杀不代表我会接纳你们。
    你们虽然在我和林肯的战斗中帮了我，但你们在这之前也屠杀了我的鹰身女妖子民。
    我会放过你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冲着你们那个自我牺牲的首领。
    你们应该明白，我肯放你们一条生路，就已经是莫大的仁慈和恩宠了。”
    为首的一个中年鸦人抬头回话道：
    “领主大人，我们无处可去。只能请求你的接纳。
    我们攻击鹰身女妖，是奉了林肯的命令，并非我们的本意。
    您不要误会，我说这话，并不是在推脱罪责。
    我们愿意接受一切惩罚来弥补我们杀死了那么多鹰身女妖的罪孽。只求您，给我们一个向您效忠的机会。”
    王不服对上了鸦人的眼神，他的眼神中有不安，有迷茫，有期待，但最多的，还是敬畏。
    王不服疑惑地问道：“神顾世界很大，你们去哪里不可以，非要跟着我吗？”
    鸦人低头问道：“领主大人可愿听我们的故事？”
    “说！”
    中年鸦人解开缠满绷带的右翼，露出内侧皮肤上凹凸不平的烙痕。那些疤痕组成一幅可怖的图案：数百只乌鸦被倒吊在尖塔上，下方用通用语刻着四个数字8137。
    “领主可知这数字的含义？“他颤抖的手指抚过疤痕，“神顾历8837年霜月城瘟疫，我是极少数逃出屠杀的幼崽，我们鸦人族几乎被那场屠杀杀灭绝了。”
    王不服皱眉道：“霜月城？晨曦帝国？”
    “是的。”中年鸦人面露痛苦：“雄鹿公国是雄鹰王国的下属国。
    而雄鹰王国，也只是晨曦帝国的下属国。
    晨曦帝国太过强大，强到我们全族即便被屠杀也不敢反抗，只能如丧家之犬在这片大陆流亡。”
    “继续说。“王不服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扫过那块烙印。
    “晨曦帝国信仰晨星之神和旭日之神，有两个影响力最大的教会。
    在晨星教会编纂的《灾厄法典》中，记载着“黑翼啼鸣三日，必有亡魂归天“的预言。
    8837年，晨曦帝国边境霜月城暴发瘟疫，人们发现患病致死的尸体旁总有鸦人拾取腐肉。
    尽管随行的牧师已经帮我们证明了鸦人免疫酸液和尸毒的特性有助于帮忙处理尸体遏制瘟疫，但那些陷入恐慌的信徒还是把“黑翼啼鸣三日，必有亡魂归天“的预言安在了我们鸦人族身上，认为是我们带来了瘟疫。
    狂热的信徒仍屠杀了城中25327名鸦人，将他们倒吊在钟楼示众。
    那时候我们鸦人族一共只有26000人左右，是个散居在霜月城的小族。
    一场屠杀下来，百不存一。几乎到了灭族边缘。中年鸦人的独眼在黑暗中泛起血光，“他们用破甲弩射落空中巡逻的鸦人，把尸体钉在城门口示众。幸存的族人被迫吞下哑药，从此再不能鸣叫示警——因为晨星教会宣称鸦啼会招来瘟疫。“
    “那你为什么会说话？”
    金闪闪靠近了中年鸦人，他用翅膀勾起自己的衣襟。王不服这才发现，他的咽喉处都有缝合痕迹，是被割破喉咙后再愈合的伤疤。
    “为了躲避晨曦帝国的迫害，我们鸦人族中的一部分人选择离开了生存已久的晨曦帝国，四处流浪，我们也是其中一支。“
    “林肯是我们这一支中天赋最杰出的幼崽。是他觉醒了施法能力，才幸运地被你的父亲收养。我们才有了一片赖以为生的家园。”
    中年鸦人痛苦地说道：“我们都将林肯视为希望，他仅用了二十年时间就达到了超凡二阶。大家都盼着他能带领我们过上好日子。
    可我们没有想到，随着林肯的实力一天天变强，他对我们这些同族的态度忽然就变了。
    他开始以人类的身份自居，从来不展示自己的乌鸦形态，将我们驱逐到其他地方居住，不跟我们住在一起。
    他也不再认为我们是他血脉相连的同族，只把我们当成必须对他言听计从的走狗。
    可就算如此，我们依然相信着他，认为他这样做，这是为了方便他能更好地在格鲁领安定下来。”
    中年鸦人痛苦地闭上眼睛。
    “我们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老领主死后抢夺你的领地。
    当我们意识到他的企图时，我们已经来不及，也没有办法阻止了。
    在林肯抢夺了您的领地后，族群中爆发过激烈的争吵。最终还是我们的自私战胜了我们的道德。
    我们对林肯的恶行视而不见，继续为林肯效力。还幻想着林肯成为领主之后，能给我们划分一片让我们发展的家园。
    命运啊！多么公平。
    我们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我们咎由自取。
    林肯在成为领主后，非但没有回馈族人，反而变本加厉地压榨我们。
    从维护治安到搜查领地，每个族人的工作都是之前的数倍。只要稍微做不好，就会被林肯打骂。
    但我们别无选择，我们是被晨星教会排斥的种族，极少有领地愿意接纳我们，我们只能继续跟着林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