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柴司一条小巷竟能挤下这么多人
第206章 柴司·一条小巷竟能挤下这么多人
他的下坠之势,似乎被某种力量缓冲了一下。
……这是他的错觉吗,还是真正发生了?
但那股把他托了一托、错觉似的力道,似乎觉得柴司不合口味,转眼之间,就釜底抽薪一样从他身下消失了。
柴司笔直坠向小巷地面,被黑方扔下去,扔向了那一线能将人体压挤爆裂的窄窄空隙。
意外情况,可以有无数种。
比如布莉安娜宁可让他死,也不想把他放出来;比如她有盲目信心,以后可以再想办法从他尸体上挖出“流言”;又或者,她只是派手下来暗杀,手下未敢擅自决定,柴司就已被压死了……
只不过,如果人不敢豁出去点什么,就很难从世界手中夺下点什么。
人到死的时候,就死了,就这么简单,并不值得一怕。
柴司闭上眼睛,觉得自己仿佛正在往深深水底沉去,仿佛他是从更高处坠落的,下坠过程远比他想象得长——但又出奇地短。
短得一个呼吸没转完,他已砰然一声,重重跌在冰凉砖地上。
即使坠落中被托了一托,这一下依然把空气都震出了胸膛,肌骨仿佛都在嗡嗡发麻。
那一瞬间,柴司只能躺在粗糙不平的地面上,赤裸肌肤浸在冰凉水洼里,动弹不得;被地面狠拍一下的痛,让他眼前、胸口都是一片漆黑。
知道痛,就说明他还活着;他必须马上爬起来,抢在那暗杀者前面——
念头才一起,却忽然从天而降一个人影,正好沉沉地砸上柴司,把他刚刚吸进去的一口气又砸了出来。
不止是身上,四周半空里也纷纷跌下来几个影子,震得地面一下下颤抖;那一刻,好像有人往半空里喷了一片杀虫剂,于是下雨似的接二连三往下掉苍蝇。
……怎么回事?
柴司被摔得七荤八素,咬着牙,抓住身上那个死沉的影子,一把将他掀下去、扔在地上——那是一个面容柔白疲倦的男人,看着有点眼熟,似乎是刚才酒吧里见过的——他忍着痛,翻身爬起来,发现自己正对着“逆光之间”的门。
韩六月正巧刚从门内探出一张雪白的脸。
二人四目相对那一刻,好像连韩六月都愣住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
“咦?怎么……”
她一时连要袭击柴司都忘了,目光一转,反而朝小巷地上扫了过去。
正好,柴司现在可没有观察四周、或者跟她纠缠的工夫。
趁她被分了神,他抬脚一踹,门重重地砸向了韩六月的脸;她往后一缩,在门“砰”一下撞上的余响中,柴司一拧头,扑向左手边的小巷。
刚才他在门内时,暗杀者在右边,现在他换了一个方向,暗杀者就是在他的左手边了——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才对。
然而柴司硬生生刹住步伐,面对空空荡荡的小巷,不由怔住了。
……人呢?
从他落地、爬起身,到扑过来,最多不过两三秒钟。小巷笔直朝前延伸出去近百米,没有岔路,两侧都是建筑外墙……人怎么可能在两三秒钟里就跑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不是躲到垃圾箱后——
“柴司,这边!”
当他意识到,那一句话是金雪梨喊出来的时候,柴司身体已经先一步听从命令,朝后方转过身去了。
似乎是因为赤裸着上半身,天幕下又飘着十一月深的冷雨,他皮肤上一阵一阵地起鸡皮疙瘩。
金雪梨还活着。
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除了头发被雨水打湿,一丝丝贴着面颊,看上去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你脱衣服干嘛?”
不愧是金雪梨,最先注意到了最不重要的问题。
柴司没理会她;目光在远处小巷里一转,他登时有点明白,为什么刚才韩六月愣了一愣了。
……从黑方里掉出来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在她身边,那个逆光之间的女服务生正呻吟着从地上直起腰;要卖口红的女人十分警醒,正拽着另一个被摔了两次的男人,匆匆退到一旁墙壁下,好像要躲子弹似的。
看来就算有人进了黑方,发动者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跟柴司的狼狈样子一比,中招的这几个人,情况倒是看着还好多了。
那男人好像还咕哝了一句“你说得没错,真该早点走”一类的话,他没听清楚。
他瘸着脚一让开,柴司就看见了。
“别动,”
一个分明从没见过,却隐隐有点眼熟的瘦高男人,正用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他身边是刚才那个被柴司扔进黑方的壮汉,此时刚站稳脚,脸上神色又像恼羞成怒,又像窘迫尴尬。
“……布莉安娜派你来的?”柴司盯着瘦高个,问道。
瘦高男人脸上神色一动未动。
“对,”他说,“别逼我开枪。”
柴司几乎想笑。
“如果杀掉我是一个选项,你刚才就不会被迫把伪像撤掉了。你是布莉安娜的什么人?不——你是韦西莱的什么人?”
黑方这种级别的伪像,又极有可能是“巢穴统治游戏”目标之一,在韦西莱死后,却被这个似乎没什么名气的男人拿在手里,足以说明他与韦西莱关系匪浅、地位不同了。
顿了顿,那瘦高白净的男人却说:“……对我来说,韦西莱谁也不是。”
他枪口一转,指向门旁的金雪梨;借着感应灯灯光,他上下打量了金雪梨几眼。
仿佛突然意识到他看见了什么让人极不愉快的东西一样,瘦高个儿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他咽了一下嗓子,喉结清晰地一滚。
“你说得不错,我是投鼠忌器,不能杀你。但她……她是你们凯家的人吧?我听说,柴司·门罗一向很看重家派手足之义,是真的吗?”
看来是金雪梨刚才那一声提示,让他误会了。
“……她不是凯家人。”柴司低声说。
“真的不是,”金雪梨也有点慌了神,赶忙说道,“他还有账单欠着没和我结清呢。”
哪怕是在被枪口指着的时候,她的注意力依然好像一张网;网里哪个角落、有什么一动,都能让她顺势转过目光。
在小巷众人之中,金雪梨是第一个察觉到门把手转动的人——她眼睛一亮,立刻指着酒吧门说:“你要找凯家人的话,找这个,刚出来的这个!”
此刻让她去赶紧把门堵上,可来不及了。
再度推门出来的韩六月,只往小巷中探出了一个脑袋,雪白能面完完整整,左右一看——不幸中的万幸,她没有一推门就动手。
“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来回看了两圈,说:“谁占上风了?剩下谁能带我去见市长?”
……真是个见风使舵,还一点不遮掩的家伙。
“我的提议依旧有效,”瘦高个轻轻笑了一声,说:“柴司·门罗就站在这儿,让我看看你能怎么下手吧。”
“噢?”韩六月说着,向柴司转过了脸。
情况居然比黑方陷阱消失之前更坏了。
之前那瘦高个似乎没有意识到金雪梨是他这一边的,才把她活着放了出来;现在可好,柴司不仅依然有被韩六月攻击的风险,金雪梨还成了一个掣肘。
可他手上几乎已经无牌可打了。
除了暂时拖延时间,柴司竟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办好。
“韩六月,”
从外表上,大概谁也想不到柴司实际上只是在虚张声势——因为他货真价实地威胁过别人太多次,早已驾轻就熟。
他沉下嗓音,低低地说:“我向你保证,如果你让我死了,那么他也绝活不到能带你去见市长的时候。”
“也对,你死了的话,凯家人确实会为你报仇……”韩六月似乎被提醒了,“毕竟是柴司哥嘛。”
这种一块居民,一块韩六月的拼接式思维,实在是让柴司难受极了。
“凯家最有能力的人都死了,还有谁能为他报仇?”那瘦高个儿轻声一笑,说。
说来也巧,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柴司忽然感觉到自己裤兜里手机开始嗡嗡地震——运气不错,手机原来没有被摔出去。
这种节骨眼上,会给他来电话的人,他只能想到一个。
天西快到了吗?
“我们之间的事,不必牵扯无关的人。”
柴司垂下一只手,状作无意似的隔着裤子按住手机,减轻了它的嗡嗡震颤声。他现在必须得抓住一切借口,拖延时间。
“那几个人与此事无关,不妨先让他们走——”
柴司说到这儿,一转眼,这才发现那个卖口红的女人、瘸着脚的男人,与紧跟他们身后的女服务生,不知何时早连成一线,正顺着墙根往外挪呢——他这提议一说,三人反倒像被抓了包,定住不敢动了。
“你要是不多说这一句,我们说不定早就溜了”
那个卖口红的女人虽然没有开口,但脸上可清清楚楚地写着这句话。
而且他们好像觉得,把他们原封不动放出来的瘦高个儿,比柴司更让人有安全感,往外挪时,还是选择往瘦高个儿身后走的。
瘦高个用余光扫了他们三人一眼,短暂地犹豫了一下。
……果然是韦西莱那一边的人啊。
猎人家派即使各有各的作风,可也不常见血搏命;韦西莱那一边,连猎人团队都没能成功组建起来,除了极少数情况,平时行事恐怕更偏向用钱解决问题——要瘦高个儿亲手杀掉无辜之人灭口,是有一道心理门槛的。
更何况,在这儿杀了人,就有可能成为柴司日后对付他的把柄。
黑摩尔市,毕竟不是巢穴。
“你们不想惹麻烦的话——”瘦高个儿果然开口了。
遥遥地,柴司听见自己身后小巷尽头处,传来了汽车引擎声,接着戛然而止。
他给天西的讯息里,正是指示他带人从这一个方向进来的。
轮胎刹停的声音,车门打开的声音,伴随没有人出声的那一块沉默空缺……柴司仿佛能感觉到,昏暗天地间的雨丝,被数个沉重脚步震动着,搅碎了,星星点点落进水洼里,被踩在皮靴下。
“金雪梨,”
柴司抬起头,语气平平常常地叫了一声。
感应灯的淡光下,她闻言转过头;阴影浓浓融入她眼下的昏青倦意,皮肤被雨丝洗得很白。
“干嘛?”
“趴下。”
从小巷尽头响起的枪声,几乎是金雪梨扑倒在地的同一时间,震响回荡在小巷里;流弹击中了感应灯,“啪”一声,天地昏幽。
今天的笑是纽约市长给我带来的,对就是韩六月要去见的那个(bushi)
他对记者说,我们已知道枪手的名字了,但我们不说,因为我们不愿意让枪手产生警惕。
1,有没有可能,那个枪手知道警察在抓他;2,有没有可能,那个枪手知道自己叫啥名?
好么,配个捧哏他都能去讲相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