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合作
    黎莉莉住的地方也在升旗山附近，都知道这是郑毅的女秘书，还是国内的电影明星，没人知道她跟郑毅到底是啥关系，谁也不敢得罪。
    只是如今槟城的内务大管家毕竟是钱绮雯，而且郑毅和李佳芝也确实是快结婚了，他自己又没明确说过什么，以至于内政部的那些家伙，又不敢给她安排得太好。
    最终，都不知道那些家伙是哪找的，竟是在升旗山的山脚之下，找到了一间类似于中式阁楼的木制房屋，有电没水，供她一个人居住。
    阁楼本身有点老旧，也不知道上一任主人是谁了，整体上泛着一点点发霉的味道，
    但好在客厅，客房，甚至书房倒是一应俱全，郑毅到的时候，钱先生正在客厅看书。
    书是从书房里找的，黎莉莉自己都看不懂，应该是前任主人留下的一本纯英文的小说，呼啸山庄。
    见郑毅来了，连忙将小说放在一边，主动伸手与他握手道：“郑教授，您好。”
    “钱先生，您好。”
    说罢，两个人坐下，一时，钱先生颇有些局促的双手握拳，放在了大腿上，似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郑毅：“您，是怎么找到我这儿的？还联系了莉莉？”
    “哦，我……我其实，对莉莉一直都有关注，也知道她成为了电影明星，
    当年，我党被叛徒出卖，我也因此而暴露，不得已火线转移，实在是不方便带着孩子，
    主要当时我和我爱人，都不确定，是否能真的活着逃出上海，害怕落到了敌人的手里……”
    郑毅点头打断道：“明白，我相信，天底下的父母，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是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的。”
    钱先生点头，道：“后来我得知莉莉成为了电影明星，我就一直关注着她，我……再后来，就听说她到了您这儿，我便……便一直很关注您。”
    钱莉莉是电影明星么，她的消息，关注起来自然也会容易一些，看报纸就可以。
    钱莉莉留在南洋给郑毅当秘书，这消息传回国内，自然会传出一大堆的边新闻，事实上这些边新闻在槟城这边也有不少。
    “我和莉莉之间，并没有外边传的那种关系，之所以将她带在身边，反而是看在了您的面子上，还望先生，不要误会。”
    “郑先生，是怎么知道莉莉是我的女儿的？”
    郑毅：“…………”
    他能怎么说？
    一时，只得摇头道：“钱先生，我也有我的秘密，总之，都是机缘巧合，钱先生此来，是为了要接莉莉回江西的么？”
    钱先生闻言，虽然仍然狐疑，却也没有继续追究，苦笑着回答道：“此行，其实是来找郑先生您的，江西那边，我……我……暂时还……莉莉她说她在南洋这边过得挺好，所以……”
    郑毅：“明白，莉莉继续留在我这儿，做我的秘书，她学习很快的，脑子很好用，
    现在正在学习发电报，还在学习英文，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钱先生找我是来做什么的呢？有什么事么？”
    钱：“江西虽然地处偏僻，但是，我们却是一直都有关注郑教授的，得知咱们中国，竟然出了您这样的世界级的大科学家，我们也都是深感骄傲啊。”
    “客气，您捧我了。”
    “听说郑教授您是闽北人，这个……咱们的队伍，之前也去过闽北，所以您……跟咱们有交集么？您流落南洋是……”
    “哦，我流落南洋，和你们没有关系，钱先生，到底是什么事，不用再这般去做试探了吧，
    我想，您应该从莉莉口中是了解过我的态度的，大家虽然阶级不同，但我对你们还是十分尊重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了，我来此处，是为了两件事，其一，就是想问问郑先生，槟城这边，需不需要钨沙？
    如果有这方面需求的话，我们希望……可以和郑先生，建立一个较为长期的合作关系。”
    郑毅闻言不置可否，却道：“第二件事呢？”
    “这第二件事……是来替……来替共x国际，来替他们打个前站，问一问您，您对他们是怎么看待的，是否可以和他们进行一些合作。”
    “啊？”
    郑毅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现在还没到1935年呢，只是1933年底，还没那么大独立性呢，
    这问题是替俄熊问的，也很有可能是了解到郑毅本人的政治倾向之后，钱先生自作主张临时加的。
    俄熊那边肯定是打算联系他的，石油七姐妹对俄熊石油总体上是呈拒绝合作，技术封锁的态度的，美国人虽然会买他们的石油，但相应技术不可能给他们。
    毕竟石油这玩意，挖出来也只是第一步，关键是炼，在这个年代，炼油还是挺高科技的一个东西，炼油技术对成品油的成本还是挺大的。
    再说石油联化工工业现在早就已经超过了炼汽油这个初始阶段了，塑料，化纤，油漆，染料，都是石油炼化的副产品，
    就俄熊他们的那个技术，估摸着他们的炼化工艺，除了成品油之外也就能产点沥青。
    巧了，石油炼化方面，郑毅说第二，全世界都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但他还真不信他们会通过江西的人来联系自己，没猜错的话，这应该跟他们内部派系的竞争有关。
    任何人如果能联系上郑毅，帮助俄熊解决这么大的问题，那都毫无疑问，做下这件事的派系，立下大功，能在政治之中取得巨大优势。
    郑毅无心参与这些事，他甚至都不知道钱先生到底是哪一派的，万一他帮错人了呢？
    而且这种内部斗争和他一个南洋华人实在是没有关系，这种随时可能大幅度改变近代史的事儿，他还是要谨慎，谨慎再谨慎的。没猜错的话，之所以钱先生会主动找到自己，其一，应该是或多或少有点黎莉莉的关系的，毕竟在外界传言之中，黎莉莉与他是有特殊关系的。
    其二，恐怕也还是因为郑毅和桂系深入合作的这个事，被他们知道了，所以想来试探一下自己对他们的倾向。
    他倒也真不愧是龙潭三杰，杰出的情报人员，在黎莉莉那边了解到郑毅对他们的态度比想象中好不少之后，竟然主动想到了利用郑毅在石化产业的地位去帮一老大哥立个大功。
    摇了摇头，郑毅道：“我对国外的事情没有兴趣，老实说，这个事，也不应该是你们过问的，
    石油战争，是影响国际秩序的，并不比一场真正的世界级战争来得影响小，我也不太想参与其中，小胳膊小腿的，卷进去容易卷折喽。”
    钱：“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是我唐突了。”
    “钨沙的话么……倒是确实有用的需求，我做石化的，二硫化钨是合成润滑油催化剂，但是用量很小，
    钱先生您可能有所不知，锡矿的尾矿之中，其实也是可以提炼出少量的钨的，而槟城，目前是世界锡金属交易中心。”
    “啊~，原来，原来是这样。”
    一时，钱先生却是显得无比失望，如此一来，他们手头上最大的筹码却是也没了，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下来许多。
    却见郑毅突然道：“你们都需要什么？”
    “啊？啊我们……我们什么都需要，如果有什么是我们可以跟您贸易往来的，拜托了，我们一定拿出我们最大的诚意。”
    郑毅闻言，却是不自觉地用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还是犹豫起来。
    这次钱先生过来，应该是试探，多于实质，在他见到黎莉莉，确定了自己的政治倾向之后应该就已经完成了大半。
    至于说互通有无，现在就已经是1933年底，眼瞅着就要1934了，至多再有半年多一点的时间，肯定就联系不上了。
    老实说，国内的事情跟郑毅没什么关系，他还挺害怕改变历史的，只是有时候却又总忍不住做点什么。
    想了想，郑毅开口道：“我跟桂系的合作呢，是……跟他们借人，借了一批的军事教官，帮我训练军队，
    同时，会通过广西那边，从云南购入锡矿，给我运过来，当然，还有一些粮食交易。”
    “作为代价，我每年支付给桂系是四十万美金的顾问费，同时让陶先生在槟城开办一家贸易公司，同时，成立广西商会，由陶先生出任商会会长。”
    “滇系那边，跟我也在联系，槟城会在三个月内成立一所军校，而主要的教官，便是由桂系派过来的，有过实战经验的中基层指挥官，以及一部分云南讲武堂的老师。”
    钱：“我们也可以派优秀的基层指挥官过来帮助你们，训练军队。”
    郑毅：“老实说，我还真不敢把军队交给你们训练，希望您能理解，我也是个大资本家啊。”
    钱：“…………”
    说罢，郑毅却是动笔，签下了一张一百万美元的支票送给他，直让他整个人都懵了。
    “我也不敢跟你们卷得太深，我非常的敬佩你们，但你让我加入你们，对不起我没那个觉悟，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你们缺什么，可以自己试着买，槟城买也可以，港岛买也可以，你们可以在这边也开一个贸易公司。”
    “只是我能做的也就仅此而已了，你买了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带回去，怎么运回去，很抱歉，我也帮不上忙，
    当然，你要是想换成金条带回去，那也随你，也许这反而更简单些。”
    “一……一百万美金？我们有什么，能为您做得么？”
    “你们……”
    郑毅想了半天，却是苦笑着道：“物质上，要是钨沙能运得出来，那就给我运点钨沙吧，如果不方便，那就不用了，我知道陈济棠那边挺难搞的。”
    主要是那边除了钨沙实在也没啥可用的东西。
    弄过来，好歹可以让他制造一些钨钢类合金，也做一些刀具，给泰有机械那边再发展一下机床什么的。
    老实说，郑毅没打算在槟城去追赶高端机床行业，毕竟槟城就是个很小很小的小城市而已，不可能什么行业都要，目前已有的工业布局已经够他们用的了。
    机床那玩意勉强能造，关键时候别被卡脖子就行了，他们的机床需求主要还是从日本和美国进口。
    至于军用，那就更用不上了，这玩意主要是做穿甲弹的，可那是欧洲那边战争才用得上的东西。
    小日本那剥皮大馅的坦克用钢芯的穿甲弹就能给穿开，用钨钢穿甲弹有点太大材小用了。
    钱先生更傻了，这可是一百万美金啊，要知道，他们这么多年卖钨沙，总共也就获利四百多万银元，换算一下也就两百多万美元而已。
    郑毅这一出手居然就是一百万，这钱赚得，让他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知道郑毅有钱，可再怎么有钱，这钱总不可能是大风刮来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