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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魏嬿婉并未搭话,目光只看向永珹,好似想要看穿他心中想着什么一般。
    永珹不敢与她对视。
    他心里是有鬼的。
    事发之前,他心里想着的便是该怎么害永琪。
    几乎是立刻,永璇便出了事,这让他有些惶恐,是不是上天要惩罚他?
    而且——
    那马被惊的模样,就和木兰围场死去的野马一般无二!
    他怕了,也怕魏嬿婉看出他心中的不安,便别过脸看向别处。
    “四阿哥。”魏嬿婉轻轻开了口,“是报应吗?”
    永珹骤然抬起头,魏嬿婉却已转身往外走了。
    是报应吗?
    这四个字在他的脑海中横冲直撞,让他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是……
    永珹的心拧成了一团,是报应啊!
    而踏出撷芳殿的魏嬿婉脸上没有笑容。
    她摆脱黑气控制后,许多事情都是金玉妍代替她来做的,可这一次出事的是永璇,那会是谁动的手?
    海兰?如懿?
    不。
    魏嬿婉在心中否认了这两个名字。
    前世,她们并未参与在内,这一世,也不会突然动了心思。
    一定还有别人。
    会是谁呢?
    她凝望着天边,会是她的熟人吗?
    “请令主儿安。”
    旁边有人打了个千儿,魏嬿婉拿眼觑了下,便不疾不徐的往前走,“此事,和你有关系吗?”
    红袍太监跟了上来,落后她半步,声音稳稳的传了过来,“若是奴才,四阿哥跑不掉。”
    呵。
    魏嬿婉笑了。
    的确,进忠手段了得,出手亦不含糊,若是他,哪怕没有自己的推波助澜,四阿哥也会坐死了残害幼弟的罪名。
    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只能加重皇上的怀疑。
    等等。
    魏嬿婉突然停了脚步。
    断了腿,又窝窝囊囊的行事手法,只让她想起了一人。
    “令主儿想的没错。”进忠依旧恭敬,“凌云彻曾进出过马厩。”
    “他?”
    魏嬿婉冷笑,“这么久不见倒是本事见长,起因是什么?”
    凭借她对凌云彻的了解,他可没有这个胆子!
    “自作孽不可活吧。”进忠特意来的这么一趟,也是为他的令主儿解惑。“凌云彻日子不好过,轮给他的位置也不怎么好,总是调换,一来二去,便被四阿哥看见了。”
    四阿哥是个孝顺的孩子,又知道凌云彻偷过金玉妍的肚兜,且当初野马局也是因为凌云彻有了意外,几个缘由叠加,永珹可不是得将怒火发泄在他身上了吗?
    进忠存了私心,并未说凌云彻有多惨。
    令主儿是翱翔往上的海东青,他绝不会让任何事情有可能束缚住她的翅膀。
    尤其是凌云彻。
    不过显然,魏嬿婉一点心疼凌云彻的心思都不曾有,只略略沉思了一会,“他养马几年,对马匹的脾性也颇为了解,若是在草料中加了什么,也不会有人发现。”
    这种手法可比前世她用银针要隐蔽多了。
    她偏头看了眼进忠,笑吟吟道:“进忠公公特意来一趟,只为了告诉本宫这件事?”
    她话锋一转,低声暧昧,“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为何不晚上来永寿宫说呢?”
    看着眼前女子俏丽揶揄的笑容,进忠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得不扣紧手心,才能控制自己。
    “奴才只是想问一问令主儿。”进忠努力放平声音,“此时动不动他?”
    第182章 记得那五年霸凌的,还有他
    事情做了,必定会留下痕迹。
    进忠能寻得到凌云彻进出马厩的证据,别人也可以,无非是时间早晚的区别。
    若再运作一二,要在这里杀了他不难。
    可,没必要。
    “就这么死了多便宜他?”魏嬿婉眼珠子微微荡了过去,勾着进忠的眼神,“就这么悬着吧,永珹也该败了。”
    永珹为何生惧,为何生怖?
    皆因真相不明。
    将凌云彻留下的痕迹彻底抚平。
    这件事便真成了悬在永珹心头的一把刀。
    他不知道报应何时来,何处来,会不会降临在自个儿的身上,又怎么可能不生出无数的惧怕呢?
    魏嬿婉想的不错,永珹比任何人都紧张永璇落马的真相。
    可百般询问,都只有一个回答——
    马匹无事,马鞍无事,伺候的下人们经历过酷刑也无人承认。
    这是一场意外。
    这个结果给了永珹一个闷棍。
    金玉妍的心思都放在永璇康复上,全然没有发现永珹眼下的青黑愈发浓厚,也没有注意到他神情的恍惚。
    永珹已经很久不曾睡着了。
    一闭上眼,就是扬蹄的野马,亦或者是皇阿玛震怒的眼神!
    他的阿玛不止是他的父亲,亦是可掌众人生死的皇上。
    若发现野马之局是他设下的,他只会比永璜更惨。
    永珹彻底颓了,连马都不敢再接近,也不愿再去靶场练箭,又因着他住在宫外,无人管束,便更是纵着自己饮酒,希望用这个能麻痹他紧绷的神经,能得到一会的平静。
    皇上几次传召,见着的都是醉醺醺的永珹。
    弘历勤勉,也同样用这个来要求自己的几个儿子,偏生永珹和他对着来,斥责,便愈发的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