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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他外派而归,回宫第一耳朵便听着魏嬿婉侍了寝,再寻了包太医一问,连避子汤都不曾宣,“腾”一下脑子中便就被点起了火焰。
    他也顾不得什么白日黑夜,匆匆回了差事,掉头就直奔永寿宫去了。
    只是,待站在暖阁外时,进忠去挑那帘子的手却又变得迟疑。
    多久了?
    这一次出宫,比上一次还要长几日,掐头去尾足足有十二日。
    思念早将他裹挟又裹挟,却又在距离她这么近的时,变成了踌躇和羞涩。
    他想她。
    想得五内俱焚。
    他真的很想问一句,“令主儿,你想奴才吗?”
    想……他吗?
    进忠深深呼吸了几次,方才敢撩开帘子踏进了暖阁之中,只是笑容还未挂上,呼吸便是一窒。
    魏嬿婉许是午睡刚醒,正靠坐在椅子上任由春婵梳发,青丝如瀑垂落,懒散的表情在隔着铜镜瞧见他的瞬间变成了暧昧不清。
    “春婵。”
    她用大拇指指了指傻站在门口的进忠,“梳子给他。”
    进忠握住了春婵递来的白玉梳子,心跳乱的杂七杂八。
    “怎么?”魏嬿婉点了点唇上那将褪未褪,缺了一半的胭脂,仰头看他,“出去了一趟,进忠公公就不会伺候人了?”
    进忠如梦初醒,凑上去在魏嬿婉唇上轻啄一口,“奴才自然记得的。”
    许是那胭脂太甜,进忠又吻多了一些,直将那些胭脂吃了干净,才站到一旁给她梳发。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魏嬿婉嗔怪道:“我这屋子你是想进便就进了么?下次再不通传就闯进来,仔细我打烂你的腿。”
    进忠伸手取了一枚点翠流苏,正端详着戴哪处好,听了这话,不由笑道:“令主儿要打,奴才自然跪着领了,哪敢说什么旁的。”
    说罢,他已经挑好了位置,满意的簪上,顺势便就低了头,深嗅了一口香甜的香味。
    魏嬿婉偏了头,恰好和他的脸碰在了一处,“真的?”
    她也不挪开,就这么贴着他的脸,“进忠公公,就这么盼着挨打?”
    进忠的鼻尖都是令主儿香甜的气息,脸侧还是她暖和的肌肤,再加上铜镜中那暧昧的眼神,进忠浑身一麻,只闷声揽住了她的肩膀,“令主儿就算要打死奴才,也随您。”
    他又问:“令主儿想过奴才吗?”
    魏嬿婉正要回答,却又被他轻轻按住了唇。
    “不问了。”进忠轻蹭了蹭她的发鬓,“不管你想不想奴才,奴才都想着您。”
    “日里想,夜里想,每时每刻都在想。”
    令主儿想不想他真的不要紧,她不想他,他也想着她。
    没完没了,日日夜夜都在想她。
    第319章 她们都说奴才是个罗刹
    甜言蜜语说得,余下的事情也办的。
    先哄得令主儿心情好了,进忠再从门外取来了食盒,从里面捧出一碗依旧温着的药汁。
    魏嬿婉鼻子一动,就闻出了味,便用手指碰了碰,“这是什么意思?进忠,若被皇上知晓你给本宫灌避子药,怕是你这脑子就保不住了。”
    “奴才管不得什么了。”进忠吹了吹药汁,只哄道:“令主儿,这一次就听奴才的,您这样生产,身子熬不住的。”
    魏嬿婉瞟了眼他手心的那触目惊心的两道红印子。
    一看便知是被缰绳勒破了皮。
    “来的这么急。”魏嬿婉不说喝不喝,指头点了点他的伤痕,“就是为了逼我喝药?”
    “是也不是。”进忠甜言蜜语一箩筐,“是奴才想见令主儿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加上进忠又放软了声音,“奴才求你了。”
    魏嬿婉只能接过药碗一口闷了。
    虽说逗进忠很有意思,但喝药可不是喝甜汤,一勺一勺的,岂不是苦死她了?
    她这边才皱眉,唇边便送来了一枚果脯。
    魏嬿婉用嘴叼了,含入口中慢慢咀嚼着,目光却打量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公公,“我身子我晓得,就算将养着也没太大的意义。”
    自打那次说“死”字让进忠变了脸色后,她是不提了。
    但心中却有些无所谓。
    横竖她能活四十九么。
    另一层意思就是不管她怎么造,她这个身子也能撑到四十九,所以她才没有使了心思去避开皇上的宠幸——
    费那么多心思做什么?
    怀了就怀了,生了就生了。
    她还能死在中途不成?
    “谁说的?”进忠将药碗收回了食盒之中,认真道:“令主儿要长命百岁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了窗子半映在了进忠的脸上,落下了星星点点的斑驳,褪去了几分邪气,倒显得清秀可人了。
    “有没有人说。”魏嬿婉眯眼笑道:“进忠公公实在俊极了?”
    “想来是没有人敢的。”进忠低低笑了一声,“她们都说奴才是个罗刹呢。”
    自打他开始做皇上最趁手的那把刀开始,不止御前的那些宫女太监们,就算平日里没有什么接触的宫人也都极怕他。
    进忠无所谓。
    什么手上沾血,什么阴狠毒辣,什么名声,什么脸面。
    他通通不在乎。
    “奴才在乎的,只有令主儿。”他执起魏嬿婉的手,落下一吻,“余下的也没什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