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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战福州 汉奸尽死

      第395章 战福州 汉奸尽死
    ‘夫春秋大九世之仇,小雅重宗邦之义,况以神明华胄,匍匐犬羊之下,盗憎主人,横逆交逼,此诚不可一朝居也。
    惟我皇汉遗裔,弈叶久昌,祖德宗功,光被四海。降及有明,遭家不造,蕞尔东胡,曾不介意。
    天下义士,闻扬嘉之祸,无不泫然悲怆。四海豪杰,晓庚寅之劫,尽皆切齿痛心。
    行剃发易服,毁我华夏,遂使妖氛荼毒,华夷不辩。
    设议罪之银,废坏纲纪,以致贪官肆虐,民不聊生。
    查一言,而兴大狱,万千士人何辜。
    毁万卷,以遮狞丑,岂知青史煌煌。
    此等种种,罄南山之竹简,书不尽遍地淫污,决东海之波涛,洗不净弥天罪孽。
    天下者中国之天下,非胡虏之天下也。
    予莫昭,大明孤忠之后,承祖辈贞节之志,接先烈不屈雄风,兴汉家于天南,得万千志士奋勇,承天应命,诏告天下:
    凡汉家儿郎,当见赤旗而投,持戈矛同扫胡尘,不失华夏英雄。
    若执迷不悟,甘替东虏效命,结鼠尾而续妖氛,便为胡虏役鬼。
    夫英雄也,千古勋名,与国同休!
    做胡鬼者,万世遗臭,身死族灭!’
    福州城中,第五任靖海侯,闽浙总督、福建巡抚、福州将军、福建水师提督施錪,读完莫子布的扫满北伐檄文,捏着乾隆刚刚任命他为福州将军的诏书,泪珠从脸上滚滚而下。
    “我等已是汉奸,莫光中不会给我们活路了,他这是要把天下从胡者杀尽啊!”
    哭完,施錪又把乾隆的诏书给周围的施家、黄家众人看。
    “乾隆也是一样,他就想咱们死在福州,断绝其他旗人屈膝的后路。”
    大汉奸黄梧的子孙黄秉淳直接就愣住了,半晌才长叹一声。
    “汉奸,汉奸,还真是恰如其分。旗人当你是汉人,汉人当你是奸人,确实是没活路了。”
    “那就守吧,要老子死也行,那就拿全福州的人陪葬,去他妈的,一个都别想好过!”
    一个施家的总兵官大喝一声,装出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但房间里不断传来的抽泣之声,却怎么也止不住。
    西北风疾吹,兵部尚书郑庆一身戎装站在宁靖王号三级战列舰船头。
    进攻福州的舰队特意先逆风行驶到妈祖列岛以北,然后趁着东北风,借着涨潮,从闽江一拥而入。
    十二岁的郑怀德穿着一身青袍站在父亲郑庆身后,略有几根绒毛的脸上正在努力装出少年老成。
    “我儿你可知道,陛下为何要让我们父子两来光复福州?”郑庆回头看着儿子郑怀德,很是严肃的问道。
    郑怀德立刻大声回答道:“陛下是想让我们为祖先报仇,诛灭施家、黄家这两叛徒汉奸!”
    郑庆大笑,“说得好,我儿,以后不管谁问你你都要这么说,自己在心里也要这么认为。”
    郑怀德听出父亲话中有话,不禁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咱们家真是闽忠武王的后人吗?”
    郑庆苦笑一声,“只有你问我,我才会告诉你,大概率是,也有可能不是。
    因为我也只听你祖父郑公讳会说,吾之祖父乃是忠武王之孙郑公讳克培,是南下到嘉定为郑氏打前站的,可除了一枚真假难辨的玉佩以外,再无任何可以佐证。”
    “但如果外人问,我会肯定说我家确实是忠武王后嗣,如假包换!
    我儿,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郑怀德听完,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没想到到处宣扬自己是忠武王后人的父亲,其实压根不确定。
    不过听到父亲郑庆的提问,天赐聪颖,作为历史上明香人大文学家的郑怀德,当即眼神中亮光一闪,回答道:
    “因为晦堂公屈膝,子孙更是在东虏那里乞食,毫无廉耻。
    而国姓爷、闽忠武王乃是天下英雄,是我汉人不屈东虏的象征。
    北京郑氏子孙如此,使我天下汉人颜面尽丧,所以必须要有一个英勇不屈的郑氏子孙存在。”
    此时郑克爽已经绝嗣,但是他兄弟郑克塙还有子孙在,这一支郑氏佐领,就是郑克塙的孙子郑咸吉。
    乾隆把那么多汉军旗人出旗,而唯独不动郑氏子孙,一是为了显示他大度,二就是为了侮辱天下汉人,与郑氏一样的,还有晋王李定国和蜀王刘文秀的子孙。
    莫子布自然不能承受这么的侮辱,李晋王和刘蜀王的子孙就算了,莫子布这一系跟大西军余脉关系不大。
    郑氏可不一样,他的曾祖父莫仕平和外祖父陈上川,可都是东宁郑氏的下属。
    “说的没错!”郑庆脸上露出了笑容,“我还可以告诉你,这次光复福州,就是陛下刻意安排的,只要完成,就会册封我们家为延平侯。”
    郑怀德目瞪口呆,脸上露出了惊喜的样子,嘴里却在说着‘赏赐太厚,赏赐太厚了!’
    “是啊,为父虽然从龙有功,但远没有到可以封侯的地步,就是封伯爵也过了。
    所以陛下除了你说的保住天下汉人延绵以外,还因为倭国。”
    “倭国?”郑怀德大为不解。
    “就是倭国,忠武王的弟弟田川氏后人还在倭国。
    如今我华夏复兴,陛下作大义忠奸论而弃华夷之辩,那么之前的朝贡宗藩就不能再用,李氏朝鲜,僭称天皇的倭国更不宜再游离于外了。”
    此时的国姓成功在日本怎么说呢,是绝对的超级巨星。
    五十年前倭人戏曲家近松门左卫门作《国姓爷合战》、《国姓爷后来的战斗》、《中国船带来的当今国姓爷消息》三部净琉璃戏剧。
    这三部剧被称为国姓爷三部曲,描写的是一群日本武士在国姓成功的带领下反清复明的故事。
    这三部曲在日本空前绝后的火,说妇孺皆知绝对是没问题的。
    这有点像什么呢,有点像九十年代中国才改开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位母亲是第一代华人移民的美国总统那么轰动。
    可以想象,要是九十年代时期出现这么一位美国总统,恐怕会被吹捧成神仙。
    那么此时,国姓成功在日本就是这样的地位,是连德川将军在举例的时候,都要把他当英雄人物提上一提的存在。历史上在中国衰弱之后,这三部曲被搞出华夷变态论的日本人进一步扩写。
    扩写的戏剧中,跟随国姓成功的日本武士还得以在大陆上建立幕府制度,算是另一种大陆扩张思想的典型。
    但此时还没有,所以,此时的郑氏子孙,反而是莫子布插入日本本土最锋利的匕首。
    ‘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战舰自马尾涌入之后,三十六磅舰炮密集的朝着福州城猛轰。
    而在战舰穿过马尾之前,陆战队士兵早就乘小船靠岸,清除了闽江口不多的炮台。
    叶明月手持燧发枪,听到战舰开火之后,他把手一挥,一千多潜伏在城内的小刀会精锐,打起红底金日月大旗,开始猛攻闽浙总督衙门。
    福州的衙役和城狐社鼠也立刻开始响应,他们打开福州东面和北面三座城门。
    而在城外,由侯官林氏这种大族组织好的汉人丁壮们,以红巾裹头,拿着梭镖土枪,怒吼着冲入。
    未几,固守闽浙总督衙门的百余督标标兵尽皆被打死,其余绿营兵不是投降就是一哄而散。
    随后陈联指挥的两个团镇军在漳泉民兵的簇拥下,到达福州城内,开始对福州满城开始围攻。
    长恩是个正白旗的马甲兵,可是传到他这一代,马没了,甲也没了,兵更算不上,他就是个在满城里混吃等死的废人。
    枪炮声响个不停,人生三十多年没出过几次满城的长恩,睁大眼睛看着外面的世界,他并未多害怕,反而觉得很新奇。
    因为满清的满城政策,对于普通的旗人来说,并不是保护,而是折磨和牢笼。
    按照规定,满城中的旗人没有都统以上官长批准,轻易是不准出满城的。
    无令出去的话,第一次笞五鞭,第二次笞十五鞭,枷号示众,第三次就要砍了脑袋。
    长恩摸了摸背后长长的疤痕,那种钻心的剧痛似乎还未消散。
    ‘轰!’一门三十六磅的舰炮从远处轰来,比人头还大的炮弹猛的击在城墙上,就如同天神从九天之上下来用巨锤猛击了一下一样。
    上好的青砖墙被砸了一个巨大的坑,上方的兵丁直接被击飞了起来,他们惨叫着,雨点般从天下落下,然后摔到城墙上。
    其中一个掉落到了长恩的面前,他定睛一看,突然哭嚎出了声:“福恩哦,哎呀,福恩哦!”
    原来这个倒霉蛋正是长恩的弟弟福恩。
    福恩被击飞到天上的时候,就已经被震得内脏移位了,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腰杆正好重重砸在城墙垛上,顿时就只剩口鼻来血,眼睛能转动了。
    “一钱汉,我艹你姥姥!”长恩眼泪哗哗的下,他摸了摸手里的火铳,想要装药却忘了该怎么用。
    这时他眼睛一斜,看见了一个汉军旗的半大小子正缩在角落里,这是昔日随耿精忠叛乱后又反正的陈汉军后裔。
    长恩弯着腰跑过去,对着这个汉军半大小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他嗷嗷惨叫。
    “去你妈的,你个一钱汉,我弟弟都死了,你还躲是吧,你给我起来,拿着这铳,杀了外面的南贼。”
    半大小子被欺负惯了,一点也不敢反抗。
    他脸上鼻涕混合着眼泪与鲜血,使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是一片模糊,好似没有面目一般。
    这杆最少是二十年前生产的鸟铳已经十分破旧,半大小子抽噎着,半天才装填好,呃,应该是他也不知道有没有装填好。
    长恩背靠着蹲在城墙后,他见半大小子装填好了,又是狠狠一脚蹬过去。
    半大小子再次哭嚎一声,战战兢兢的举起枪,顺便举着他那个面目模糊的头,从城墙上探了出去。
    叶明月轻轻一扣,手中飞将军线膛枪隔着一百多米,将炽热的弹丸送了出去。
    半大小子猛地一抖,半个天灵盖直接被洞穿,淡粉色的脑浆一下飞起,溅了长恩一身一脸。
    长恩惨叫一声,胯下一阵温热,直接被吓昏了过去,就好似他自己被击中了一般。
    福州满城修的还是很坚固的,可惜再坚固,也不可能顶得住三十六磅舰炮的轰击以及棺材黑火药的爆破。
    很快,满城东面和西面同时被炸塌,黄秉淳嚎叫着指挥黄氏族人往这个缺口填去。
    但他们虽然比福州八旗要骁勇一点,但对上兴唐军仍然不值一提。
    黄家人推着两门劈山炮,想要在兴唐军从破口处进来的时候,用霰弹收割人命。
    但兴唐军早有准备,他们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了,不是那种旬日才一操的绿营兵。
    黄家人推着劈山炮上前,但兴唐军的先锋却先爬上了破口两旁的城墙,随后从上面把炸弹不停往下扔。
    黄秉淳哭嚎一声,眼泪在他被烟熏的黑乎乎脸上冲出了好几条道子,猛烈的爆炸声中,他的族叔,亲弟弟,姐夫,小舅子等等一个个近亲,连续被炸成的七零八碎。
    挡不住了,黄秉淳万念俱灰,他突然想起了满城中的其他人。
    “赛脸木,我黄家死光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突然,这位被乾隆强行扔在福建,心智已经完全被近亲不断战死痛苦淹没的大汉奸子孙,拔腿就往满城内城跑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长恩才悠悠转醒,他下意识拿着半大小子装填好的鸟枪往家里跑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他的母亲和妻子被人砍死在了家门口,他最宠爱的心肝宝贝儿子,被摔得脑浆迸裂,蜷缩在血水之中。
    他全家,除了躲在门后捂住嘴不敢哭出声的女儿,都已经没了。
    长恩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叫,他疯了一般的冲出门去。
    隔壁也传来了凄厉的哭喊,一群留着辫子,穿着绿营兵衣服的家伙,正在癫狂般到处杀人放火。
    长恩看到了他们的首领,一个神色疯狂高个子,好像是海澄公黄家的人。
    “我艹你姥姥!”长恩端起鸟枪,掏出火燎子,一下就点燃了火绳。
    ‘啪!’已经疯狂的黄秉淳猛地一抖,双手抽搐般虚空抓了两下,随即扑倒在了地上。
    光中二年(1778)三月初十,福州光复,满城旗兵并千余汉奸,尽死!
    (本章完)